她冷哼了声,起身拂袖而去,临走还狠狠地往他脸上甩来什么东西。
谢玄下意识闭紧眼睛,不敢躲开,可下一刻,谢玄怔愣地立在原地,他睁开眼,伸手从脸上摘下那东西——只是一块擦汗的手帕。
他眨了眨眼,有些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去,那袭红衣已渐渐远去了。
谢玄眼底渐渐染上些许暖意,握紧了那手帕,珍重地藏进衣襟。
待回到丹炉旁,周围立刻围上来一圈弟子,谢玄险些都没招架得住这群八卦的同僚。
“谢玄,长老今早知道你有了孩子可是发了不小的脾气!”
“是哩,今儿坐在这等了你两个时辰,一个劲灌茶喝,跟喝酒似的牛饮,边喝边叹气,直骂你不孝呢!”
“谢玄,你小子在长老心里分量不小哇,日后有什么好事儿别忘了师兄弟们……”
“去去去。”谢玄毫不留情地把他们轰开,隻留下身边的阙鹤。
他同样惊讶池茵兰还惦念着当初捡他回来的情谊,只是没想到,池茵兰从小竟是把他当儿子养的,谢玄哭笑不得地琢磨着,看来得寻个时候好好跟池茵兰道歉才是。
“师叔,你了不得啊,我今天才知道你小时候是池长老养大的。”阙鹤一副挤眉弄眼的八卦模样,说道:“这不是话本子里那穷小子和贵小姐,青梅竹马两小无猜……”
谢玄面无表情地狠狠抽了他后脑杓一巴掌,说道:“放屁,你脑子里除了那点男女之情就没别的了么,我跟长老差着九岁呢。”
他跟池茵兰绝不会有什么,只是敬重和感恩,池茵兰也从来隻把他当成个孩子。
就像……就像他把家里三个小崽当孩子似的。
阙鹤挨了巴掌,瘪着嘴小声嘀咕道:“九岁怎么了,我爹跟我娘也差着九岁呢,修仙驻颜长寿,九岁算什么。”
“你还敢……”谢玄刚要再打他,扬起的手掌却忽然停在了半空,因他忽然想到,
他和谢独一,也只差了九岁而已。
当年刚十八岁,他捡到了九岁的谢独一。
莫名的,谢玄脑海里又忽闪出清早那一幕,小孩直勾勾地盯着他,口口声声说梦到的是他。
谢玄浑身立刻像是着了火,连收拾阙鹤都忘记了,坐立难安地揪着头髮。
他故意装出副游刃有余的样子,不过是为了让谢独一觉得爹什么事都见过。
可事实上,儿子梦见爹这种事他真没见过啊!
怎么可能呢?
怎么可能会隻梦见他。
谢玄心慌意乱,隻觉得自己定然是把谢独一关在家里太久,脑子憋出了毛病。
也是,整日里只见得到他一个人,自然也没有别的人好梦。
“这可怎么办……”谢玄眉头越皱越紧,不住地叹着气,愁容满面。
虽然没把儿子养死,但是把儿子养傻了。
太要命了。
谢玄的叹息声穿进阙鹤的耳朵,他一边给丹炉填着火,一边兴致勃勃地凑过脑袋来,小声问道:“师叔是发愁怎么追池长老么?”
“我追你大爷。”谢玄毫不留情地给了他屁股一脚,踹得阙鹤呲牙咧嘴。
半晌,谢玄掐着突突乱跳的额头,低低出声道:“阙鹤。”
阙鹤不敢再嘚瑟抬头,垂着脑袋道:“怎么了师叔?”
“如果,我是说如果哈。”谢玄闷闷开口,“你做了那种梦,把床单弄脏了,梦里那个人会是你……心仪之人么?”
突然变色的问题,让阙鹤立马又来了兴致,他兴奋地压低声音,说道:“师叔你梦见谁了?池长老么?”
谢玄:……
半晌,阙鹤捂着脑袋,状如鹌鹑,再也不敢提池长老,小声道:“做那种梦自然都是心仪之人了,不喜欢又怎会有感觉,不过……”
听到他前半句,谢玄心都凉了,听到后半句,他稍稍燃起些许希望道:“不过什么?”
“不过也有可能只是憋得太久,做了怪梦而已。”阙鹤认真笃定地说道,“这种情况下,好好抒解一番就不会再做怪梦了。”
好好抒解一番?
谢玄神色稍顿,尽管知道这问题问阙鹤可能极其不靠谱,但他还是有些迟疑地问道:“怎么抒解一番?”
话音刚落,阙鹤神经兮兮地嘿嘿怪笑了声,说道:“师叔你怎么还装不懂呢?”
谢玄沉默地扬起巴掌。
阙鹤立马缩了缩身子,干咳两声,说道:“别别,弟子胡言乱语,师叔别往心里去,”顿了顿,他又笑着说,“作为补偿,弟子有个宝贝可以借师叔一用。”
午后,谢玄照着那金蝉脱壳丹的丹谱试了试,发现少了好几味极其稀少的仙草,这东西只能托人去打听消息,也不知道原身沈如是废了多少功夫才集齐。
他一时半会是难以找全,只能先寻着些替代品先尝试,毕竟,就算找全材料,也不一定能炼的出来。
而后,他又开了两炉隐魔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