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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0节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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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着父母徒步的孩子们挤来挤去,尖叫欢笑。

大个子脱了冲锋衣,又脱了抓绒衫,握拳抬臂膀显摆了一下肱二头肌。围观群众们应声叫好。

斯南把手里的藤篮子朝四周展示了一圈:“走过路过,不要错过,咱们献艺,比两下拳脚,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,没钱的捧个人场哈,五湖四海皆兄弟,tb论坛陈斯南谢谢大家了。”

中文说完斯南又用英文说了一遍,在轰然笑声中把篮子放在了自家挑夫的手里。

大个子又好笑又觉得丢脸,叹了口气,大马金刀地扎了个似是而非的马步:“妹妹,先提醒一声啊,我练过几年少林功夫。”

斯南走到他面前,把他收在腰边的双手拎到他脖颈前:“大哥,您站直了别趴下,我要打这里,您得保护好脖子和头。”

“行行行,随你啊。”

斯南退后两步,翘起唇角。

“来吧妹妹,抡起你的小拳头,大哥我接着,小心你的——”

斯南骤然抬膝,转身,一个高扫腿疾如闪电,整条小腿胫骨带着残影砸在了对方手臂上。

大个子踉跄着歪出去,努力收势却完全无用,整个人跌在地上,手臂连着下颌及半边脑袋都麻痛无比。

院子里静了两秒,掌声如雷。

斯南带着一篮子打赏的各国货币优哉游哉回到餐厅,叫来老板请他加热一下羊肉汤。阿花两眼放光一边猛夸一边替她数钱。

后座上,大个子尴尬地捂着半张脸不停解释自己是一时大意被钻了空子。

成都的驴友们纷纷点头表示理解认同不应该真的和女生计较拳脚,转头却用四川话毫不留情地嘲笑他。阿花听得哈哈笑,压低了声音跟斯南翻译了一遍:“活该,这沙包就是论坛北京版块那个‘我到底有几个好妹妹’,平时最喜欢开黄腔,莉莉姐说她那个黄谣百分百就是他们几个造出来的,他们北京版聚过两次餐,他老给莉莉姐发黄色笑话的短消息,莉莉姐直接给贴主版了,咱们骂了他一百层楼。”

斯南眉头拧了起来:“你不早说!早说我怎么都再补上两腿。”论坛里有人暗搓搓地说北京某某女驴友睡遍徒步圈子,她也在那帖子下头骂过。

这两腿终究没机会补上。夜里阿花又问起斯南到底来找谁,听完景生的故事后十分唏嘘。

“天呐,就这么失踪了,警察也找不到?但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呢?”

斯南看着屋顶,突然笑了起来。

“是不太可能,”斯南轻声说出从未告诉任何人的心里话,“我只是不想让他知道再也没有人找他了。”

“啊——我不行了,我得哭会儿!”阿花真的抱住被子哭了起来。

“你?哈哈哈哈。”斯南笑了她半夜。

第二天下午登顶布恩山后等了一个小时,挑夫所说的“杂志上的人”终于出现在不远处的步道上。

在见到之前,斯南有过无数设想,但第一眼就知道不是。身高不对,走路的姿势不对,哪儿哪儿都不对。如果赵佑宁知道了会怎么说?斯南只晓得他绝不会嘲笑她愚蠢天真。

3210米海拔的失望会否更轻飘飘一些,斯南不确定,也许她报以的希望原本也只有一点点,因此脑子和心都空落落的,感受不到多少难过。

“是不是他?”

“不是。”斯南轻轻地摇头。

“嗐,我看着也不像,这明显是尼泊尔小帅哥,不过真的很帅,南姐你怎么随手一抓就是一个帅哥,真天赋异禀,想学。”阿花表示羡慕。

年轻的阿尼斯只有二十岁,却已经做了六年挑夫。他皮肤黝黑,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微卷黑发。但漆黑的眉眼和雕刻般的线条,在某个侧角的确神似顾景生。

“我会画唐卡,你们想要吗?”阿尼斯用流利的英语问斯南,又加了一句,“我已经结婚了,很抱歉。”

斯南一怔。

他笑着指了指斯南手里的杂志:“听说你一直在找我?”

小伙子笑容清澈,有点小得意,并没有任何歉疚的样子。斯南失笑:“对不起,我认错人了。”

阿尼斯的神情瞬间变得轻松:“啊,那太好了——请问这本杂志能不能送给我?”

“当然可以。”斯南点头。

“陌生人因为一本杂志见面也是缘分对不对?来,我们一起合个影吧?”阿花兴致勃勃地提议。

在poon hill 3210的标志牌边,斯南站在阿花和阿尼斯的中间,对着镜头露出笑容。

顾景生从彩云之南来到她们身边,家里从此有了三个小孩。

后来,他和斯江两个人恋爱了,剩下她一个。

再后来,他不见了。

3,2,1,0。

斯南咀嚼着这份有点胡思乱想的巧合,用高扫腿扫来的80美金打赏买了阿尼斯的两张唐卡,以示感谢。

1999年的最后一天,斯南在加德满都的青旅里翻开黑色的通讯录写了很久的明信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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